“小乙將軍,我看明天不得不頒布將令了,這事拖不得。”
李義兄弟很無奈啊。
軍中糧食很快就要耗完了。
他們不得不采取措施,向城中的百姓借糧。
說得好聽是借糧。
說句不好聽的,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要是城中的士兵餓死了,那么永城也必將成為一座毫無防御的蛋糕,到時候別說是西蒙軍了,就連流寇、土匪,也會來打家劫舍!
“真的這個時候了嗎?”
小乙子也很無奈啊。
向百姓伸手要糧,這要是先生在這兒,肯定會一票否決!
可他有什么辦法。
一點辦法都沒有。
距離林墨離開永城,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期間,有一批被遣散的士兵回來討要糧食,小乙子他們發放了。
然后本夠吃一個多月的糧食,只能夠吃大半個月。
各個糧倉皆已見底,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先生在京都吃香的,喝辣的,可憐我們了!”
李義兄弟也痛苦啊。
他們雖然尊敬林墨,但如今這狀況,心里也不免吐槽幾句。
畢竟他們還沒當兵之前,也曾經在京都混過,那小日子也過得嘎嘎好。
可如今身居高位,也算是振臂一呼,便有千軍萬馬跟隨,但生活卻過得如此貧寒。
“先生怕早已忘了我們了!”
李義也是一陣苦笑。
要是換做他是林墨,現如今在京都混的風生水起,哪里還會記得永城的故事。
豎日,小乙子召集軍中各個首領,無奈地宣布!
“向百姓借糧,行動吧,但都要登記在冊。”
登記在冊?
各人一陣明悟!
其實這一步就是做給百姓看的。
看!你們借的糧食我們都有記錄,等朝廷的糧餉發下來。
我們便會一一退還。
可這話,從他們嘴里說出來,連他們自己都不信。
等朝廷的糧餉,恐怕能把他們餓死三次!
行動馬上開始,一隊隊士兵。
走向街頭!走向民宅!
敲開一座座門,剛開始,百姓還以為他們有要發糧食了,一個個興高采烈地開門迎客。
誰知,他們一說要“借糧”。
百姓的笑容消失,臉色陰沉。
從剛開始的委婉拒絕到不滿,閉門不出,最后雙方紅臉粗脖子。
士兵們也從一開始的耐心解釋,到入屋尋糧,“強行借走”。
最后竟然有小股肢體沖突產生。
“你們忘了這些糧食當初是如何得到的嗎?沒有我們官兵,你們能活到現在?”
士兵們大罵百姓忘恩負義!
百姓則罵士兵為強盜土匪!
形勢愈演愈烈,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
“你們這幫強盜,林副帥在的時候,你們敢這么做嗎?他一離開,你們就露出豺狼本性!
我要到京都,去告你們!”
紅花婆娘被推搡倒在地上。
這個婆娘家里有不少余糧,但是有點自私,不想“借”,結果就被士兵們給強行借走了。
“老婆子,你去吧,去告我們啊!”
士兵們才不慌。
就一個老婆子,能逆得了天?
“好,你們給我等著,我要去京都告訴林副帥,他一定會替我做主的,你們怕是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的交情。”
士兵們聽她這么一說。
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林侯爺在京都日理萬機,有空搭理你這個老婆子,做夢吧!”
士兵們覺得這個老婆子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林墨身為侯爺,如今在京都更是備受圣寵。
每天吃香的,喝辣的,醉生夢死都來不及,會管你這個老婆子的破事。
并且,永城里,很多人都說和林副帥交情匪淺。
特別是和林墨“玩耍”過的姑娘,差點沒把自己是“林副帥夫人”的牌子掛出來。
士兵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不知不覺間,民怨沸騰!
李義和李紅旗在暗中商量,要不要血腥鎮壓。
最起碼殺雞儆猴!
這事還是給小乙子知道了。
他不同意。
“若是先生知道了,他定不會同意我們這樣做的。”
小乙子堅決反對。
“小乙將軍,你別老拿先生說事,就眼下這情況,總得解決吧,先生遠在京都,早已身在繁華之中,哪里能管得了這里的事?
要是不把民怨鎮壓,那糧食征不了,士兵餓死,永城算是毀了!”
李義也看出了小乙子的為難。
但此時,他弟弟李紅旗的辦法,明顯更有針對性。
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向百姓借點糧,還不至于要了他們的命。
“小乙將軍,你總不能一輩子活在先生的陰影下吧,你知道現在永城的很多人為何不肯交糧嗎?
就因為他們還活著先生的陰影下,如果你也是這樣,那么永城必毀!”
李義毫不客氣點出問題所在。
小乙子心里動搖了。
是的,如今情形不一樣了。
先生在朝廷有大背景,本身又富可敵國。
這兩樣,他小乙子一樣都沒有。
正當他要含淚默許李義兄弟的做法時,一位士兵氣喘吁吁來報。
“將軍!南城門來了一支隊伍,還有糧車!”
“朝廷的糧食來了!”
小乙子驚呼!
李義兄弟驚喜!
他們終于盼來了。
來到城門口,看到領隊的是名老將軍,雖然一臉滄桑,但仍然精神抖擻。
他手下三百將士,個個站如松,眼神堅如磐石,逼格非常之高。
小乙子和李義兄弟狂喜,趕緊拜會老將軍。
感謝朝廷恩典!
“你就是永城守將小乙子?”
“正是小將。”
小乙子恭謙道。
“好,果然一表人才,林先生沒看錯人。”
老甘打量了幾眼小乙子,便知他武藝非凡。
“我這一百八十車糧食,一車未少!
我們途徑威虎山、斜谷嶺、山豬竹林等地方,遇到山賊,流寇等十二次,所以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總算達到了。”
尼瑪,老甘向是匯報戰績。
但是又輕描淡寫。
他們一路上,遇到搶糧食的賊人、流民如此之多,但老甘仍記得對林墨的承諾,護送這糧食達到永城。
他手上的士兵,也差不多死傷一半。
“老將軍辛苦了,我代表永城,代表全體的將士,感謝朝廷、感謝老將軍護送!”
感謝朝廷?
老甘懵了,這跟朝廷有一毛錢關系嗎?
買糧的錢是林墨出的。
護送是他自知虧欠,是對林墨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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