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喘息聲如牛耕地,粗重不堪。
一行人互相攙扶,用火槍當作拐棍,步履蹣跚的走在沙坡上。
皮膚皸裂,眼神呆滯,身形搖晃的水手們集體減肥成功,雖然海盜們一夜暴富后吃的極不健康,偶爾刮刮油勉強算得上可喜可賀,沙漠之旅卻有點折騰的費壽命。
又是三天過去了。
沒吃少喝,灼熱空氣,撲面黃沙,沙漠自由行三要素折磨的水手們所有精氣神都被打掉了。
隊伍里再也沒了歡聲笑語,群聊群嘲,連陷入熱戀中的卡雅都沒了笑臉,她不開心的是皮膚變粗,大腿變粗,沒有蔬菜,大熊縮水……
開路的黎老六第一個踉蹌的爬上沙丘頂部,滿是血絲和眼屎的眼睛無意往前一瞥。
人便僵在原地不動了。
前方朦朦朧朧的顯現出不少綠色和紅色,似乎極遠處的還有綠色連成一線。
罵罵咧咧的摩根也走了上來。
“你神經病啊,堵住路不走!呃……這是海市蜃樓吧。”摩根的雙眼也開始迷離了起來,透露著懷疑一切的哲學審視。
“也許是,昨天我們看到的大海就差點把小刀給弄神經了,他擺出的那個猴狀造型,就像在桅桿上,都魔怔了。”
陸去病拉著卡雅也走了上來。
很快水手們排成了一排,一起……發呆。
【不是海市蜃樓吧,畫面不抖。】
【我好像還看到了天上的鳥,地上的黃羊。】
【小刀,你那是肚子里沒有油水餓花了眼。】
【杰克,是真的吧,我們走出沙漠了?】
虛弱而懷疑的聲音響了幾聲后,卡雅代表著眾多不敢置信的水手看向了精神狀態最矍鑠的杰克。
這幾天他們已經確認杰克的確是精神病院出來的,這種情況下情緒穩定不說,晚上還要拉著卡雅遠遠的搞個小帳篷,搖晃半晚上。
正常人哪有這體力和精神頭。
“是真的,我聞到了青草的味道,甚至還有某種動物陳舊排泄物的臭味!”陸去病端著望遠鏡瞅了半天,確認不是空氣折射造成的海市蜃樓。
“說屎不就完了,真的走出來了?”
“真的!我們走出沙漠了!”
【耶!終于可以吃蔬菜水果了,我可以吃掉一棵樹的葉子!】
【你又不是長頸鹿,我要吃肉!】
【我要隨便喝水!喝到吐的那種。】
【瑪雅,妮娜,我活著出沙漠啦】
水手們狂呼大喊著向前狂奔,就像精神病院的病人成功暴動后突破了層層包圍,奔向了向往中的自由人生。
幾分鐘后,發了瘋的水手們乖乖的回來了。
精神病人們發現,大門外是山區,離城市還遠著呢。
陸去病像狂躁癥患者般哈哈大笑:“哇哈哈哈,兄弟們,填充彈藥,喝口水,打起精神!新的地方新的挑戰,說不定又有什么難以預測的怪物……”
水手們集體白了他一眼,這倒霉的杰克烏鴉嘴!不是有億點點打不過的可能,就一擁而上先過過手癮再說。
幾分鐘后,平靜下來的二十幾人排成一行往前進,手中長槍短炮警惕萬分。
倒不是怕什么怪物,此時離有紅色綠色的植物區域還遠,是眼尖的小刀看到了有四蹄動物晃動的身影。
如果到了植被區前能打到什么動物,那就太完美。
一排人高高低低的走著,流著口水,哆嗦著腿,舉著火槍,一群大漢饑餓難耐的樣子很容易被人或動物誤會。
【有只大蜥蜴,打不打?】
【黎老六,你餓瘋了吧,放過!】
【哇,有兩條沙蛇!要不要……】
【大小也是兩根辣條,我切!小刀,拿著。】
【杰克的刀好快,看那邊,有頭……豬?】
【開槍!不要放過,這是只野豬!】
乒乒乓乓的槍聲密集響起,一頭看起來并不大的灰黑色動物倒在了沙地和荒漠的交界處,無辜、慘烈、突然。
歡欣鼓舞的水手們像看到腐肉的禿鷲,呼啦啦的圍了上去。
不用陸去病吩咐,愛德華就把倒下的小野豬給開膛破肚加放血,片刻后,兩天剝了皮的沙蛇和百來斤的小野豬已被扛在了肩上。
……
水手們充分理解為什么不當場開葷開吃,當香味飄起,兄弟們大快朵頤時,萬一有兇惡生物被致命香氣吸引,那就得團滅。
反正肉已在手,延遲滿足也夠可以了。
重新喚起精氣神的水手們很快通過了幾公里的荒漠,前方出現大片高大而不知名喬木林,居然還有嘩嘩的流水聲。
“別激動!注意四周動靜,野外凡是有水的地方都危險!”陸去病毫不顧忌自己的烏鴉嘴屬性,揮手讓水手們布置好戰斗隊形。
扇形隊列慢慢走入了樹林中,一條小溪突兀的從幾棵大樹間的低洼地冒出,水流湍急,水量竟是不小。
水手們圍住了小溪,陸去病拿出個折疊小鍋蹲下舀了一杯,抬起仔細觀察。
“好水!明顯經過砂土層過濾的優質地下水!”
“太好了,我都渴的不行了!”卡雅蹲下就要牛飲。
“想脫肛盡管試,大小姐,地下暗河里出現的各種怪物沒見過嗎?這水只能洗臉,要喝得燒開。”陸去病也不阻止,笑嘻嘻的說著有畫面的話。
“哼!我洗臉!”
【我也洗!洗澡可以嗎?】
【你想讓卡雅切了你的禍根嗎?】
【呃,洗臉洗手吧。】
【都來洗洗,水流向前,不影響等會取水。】
水手們分批洗漱一番,將大大小小裝水的水囊裝滿,這才繼續上路。
冰涼的小溪的洗禮后,眾人精神大振,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很快,眾人走出并不深邃的高大喬木林,前方皆是棕櫚樹,隱隱有更大的水聲傳來。興奮的一行人加快腳步,經過并無蛇蟲鼠蟻的泥地草叢。
陸去病端著步槍行走在前,很快從林中走出,步入到大片的沙灘之上。
入目之景讓他再次目瞪口呆。
從未想到過地下世界會有如此的奇景出現,會有如此奇幻的遭遇。
眼前是一片蔚藍的大海。
無邊無際,浪濤輕擺,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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