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曹忠德心事重重的關上了燈,黎明的光已經照了進來。
他一整晚都沒睡。
前線波瀾起伏的戰況讓他輾轉反復,久睡不著,干脆起來喝茶處理文件。
傀儡大軍炸開了城門,好不容易趕出去又建成了土坡,一條條都讓人心慌意亂。
最后傳來的戰報是甄帥率領全軍出擊,接下來就渺無音訊。這天殺的老家伙,派個人守在電話旁隨時通知一下戰況會死啊。
之前的戰報說陸去病沖下土坡,單人匹馬殺進無邊無際的傀儡人中時,女兒已跪倒在地,哭的梨花帶雨,好在這個老天爺眷顧的混小子,安然回來了。
最后一份戰報說他又去敵后了,好在這個電話是自己接的,女兒不知道。
唉,這兔崽子要作死到什么時候。
晨曦的光亮使曹宇從沙發上揉著眼睛醒了過來,她立刻看向站在窗邊父親的臉色。
明暗交替,一切都看的不真切。
書桌上,紅色電話突然嘀鈴鈴的響了起來。
曹忠德以不符合年齡的矯健撲了過去,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我是曹忠德。”
“我是大力,忠德,我們勝利了!”
“什么?勝利了?真的勝利了?”
“幾乎全殲百萬傀儡喪尸,它們的精銳狼騎兵和藤甲兵也所剩無幾!”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大力,你才是天選之子!”
“嘿嘿,我不是,不,我是過氣的天選之子。是陸去病潛入敵后,射傷了船長,奪得了指揮喪尸的短笛,一路驅使它們反攻傀儡精銳!
我們騎兵追到變成沼澤的草甸子,見到了深陷泥沼的無數喪尸,他又主動請纓帶了一千騎兵直奔傀儡的后勤基地,一把火將土城燒了個精光。”
曹宇在邊上聽的急迫難耐,伸頭過來大聲問道:“甄帥,去病沒事吧?”
“咳咳,沒事,連油皮都沒少一塊,就是渾身涂滿了喪尸血肉,臭的要死。現在去洗澡了,有空讓他打電話給你。”
“不,不用了,你們都沒事吧,懷仁呢。”曹宇紅著臉急忙岔開話題。
“都沒事,部隊傷亡不大,加上趙強的龍吟騎兵和來助戰的地下城布衣團,總體傷亡不會超過兩千!”
“知道了!你們好好休息,派出偵察人員確認戰果,過幾天我和劉墉給你們慶功!讓邊防軍和布衣軍團進城游街炫功!”
“好,準備好獎勵軍功的錢和東西就行。”
“這都是小事!不聊了,我和劉總統打電話,等會他會打電話給你的,劉總統怕影響你作戰,其實心里急的一匹。”
掛上了電話,曹忠德扶著桌子,身體晃了晃。
“爸,沒事吧?我去叫張醫生來!”
“我沒事,一激動就有點血壓高,闌尾炎的傷口還有點疼,去病這兔崽子當時動刀太粗野了。”曹忠德笑著擺擺手,再次拎起了電話。
半小時后,早上六點五十分。
寂靜的街道上驟然響起了激昂的軍樂。
大喇叭里有著播音腔的女聲在激動的播放箭閣決戰勝利的捷報,一分鐘后喧鬧和激動的吶喊在紅城,在綠城,在南部,在整個蜀國幾乎同時響起。
沒幾分鐘,滿城的鞭炮聲震耳欲聾,此起彼伏。
原本煙火爆竹管制的紅城沒有人來煞風景的制止,以前收繳了很多爆竹的警署,放的更起勁!
尤其是南區警署,李亦歡署長差點把警署的大門給炸壞了。
不少人在睡夢中被驚醒,這次沒有人罵娘,反而穿著清涼的沖下了樓,加入了歡呼慶祝的人群,勝利日沒人管你衣冠不整。
……
歐若拉沒有被吵醒,因為她在一個小時前已經醒了。
陸去病在天還未亮時就打來了電話,告訴她自己要回來了。
語焉不詳的說自己打了一天一夜,殺了幾個傀儡人,砍了一些喪尸,作為軍隊的一份子和戰友們共同打敗了強大的傀儡軍團。
輕描淡寫而充滿倦意的嗓音讓歐若拉潸然淚下。
她知道自己的男朋友一定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他就是辣么低調的人。
歐若拉不在江湖上廝混,不知險惡的社會有多復雜,完全不明白這是反向凡爾賽的套路,輕易的就把男友當成了品德高尚,低調謙遜的男人。
為了催他早點去睡覺,歐若拉沒聊幾句就掛了電話。
曲線玲瓏的女孩穿著性感的蕾絲內衣,在床上興奮的又蹦又跳,迸發出從父母去世后從未有過的狂喜。
世界和平,帥男友力挽狂瀾,建功立業。
接下來的橋段自然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不行,這么高興的事我要告訴爸爸媽媽,讓他們為我高興,為整個蜀國高興。
歐若拉一念及此,立刻去衣柜翻衣服,準備出門。
近一個小時后,她穿上純白的連衣裙背著帆布包,像個純潔無暇的完美公主。
手上拿著花園里剪下的艷麗薔薇花束走出了深紅公寓門口。窈窕的身影邁著輕快跳躍的步伐,幸福的像在云端行走,
歐若拉的父母葬的并不遠,從深紅公寓往南走三公里,有一個小型的私人公墓,他們安葬在此。
滿臉笑容的歐若拉沒有發現對面街角有個臉上戴黑紗的女人狐疑的看著她。
女人稍稍考慮了一秒,示意身邊學生模樣的兩個圓臉女孩一起跟上。
很快,歐若拉將鮮花放在了一座合葬墓前,第一次笑嘻嘻的擦拭著墓碑上父母的照片,跪在墓前和他們說起了心事。
“……他就是這樣一個男孩子,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要說保護我了,整個城市,整個國家他都能保護,我太幸福了。
我打算今年就和他結婚,生兩個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第二個姓歐。這么早計劃這些會不會有點一廂情愿?還是不要臉?呵呵呵。”
歐若拉一個人在墓前傻笑著,訴說著。
時間溫柔的流逝著,當太陽逐漸火辣時,歐若拉站了起來,笑著走路回家。
很快她來到了大街上。
不知何時,大街上已擠滿了人,男男女女的臉上都是笑容,有人舉著臨時寫的歡慶勝利的標語,有人拽著碩大的氣球奔跑,甚至有人往天上扔孩子玩。
歡樂的氣氛傳染了每一個人。
長久以來說不得,去不掉的巨大陰霾從百姓們的心中徹底移除了。
歐若拉蹦蹦跳跳加入了游行隊伍,忘記了自己社恐,忘記了自己離群索居的原則,和陌生的男男女女們一起唱,一起跳,感受著歡樂而熱烈的氣氛。
她要把這些人的笑容都記住,畫一幅名為勝利的油畫。
畫面的左上角要有戰爭場面做背景,正面是引雷殺敵的去病。
具體的細節要采訪小男友。
嗯,穿少點采訪。
正癡癡地笑著,腳下跟著人群來到了一處小巷的交叉口。
突然間,歐若拉的左右胳膊被兩個穿學生黑白裙女孩鉗制住,暴力推向了小巷。
歐若拉踉蹌著被拽到了小巷深處,懵懵的環顧左右兩個女孩。
“你們想干什么?咦,女學生也出來做犯法的事情了?包里還有幾百塊,都給你們,千萬別傷害我。”
歐若拉柔弱的哀求著,眼里水霧泛起,害怕的不停哆嗦。
“想什么呢?我們是南區警署的,是陸去病讓我們接你去警署,他要回來了。”
“原來如此,嚇死我了,去病這么忙?好的呢,我跟你們走。對了,大壯為什么不來?”
歐若拉笑著甩了甩劉海,笑語晏晏的轉頭問左側胖女孩。
“大壯?陸先生怎么會派個男生來接你呢,走吧,街對面馬車等急了。”女孩尷尬的笑了笑,急切的打斷了她。
歐若拉大眼睛里一絲紫色光芒閃過,她看了眼圓臉女孩嘴里青色的牙床,溫柔的點了點頭。
右側的女孩抬腿要走,趁著她身體姿態的變換,歐若拉冷不丁的抽出了右手。不等圓臉女孩做出反應,右掌閃電般刺向她的咽喉!
……
趙飛燕在大街的人行道上靠在大樹旁,焦躁的看著巷子口。
歐陽溫和歐陽婉辦事真是拖沓,抓一個風吹都會倒的柔弱女孩也這么久,萬一吵起來被人發現就麻煩了。
焦躁的等了幾分鐘,趙飛燕低頭往巷子口疾走。
半分鐘后,右轉進了巷子。
快步往里走了十來步。
一個大型垃圾桶的北側露出了四條腿和一個穿白裙的女人。
她正伏在其中兩條腿的主人身上,背部不停聳動。
趙飛燕心中一驚,踩到了地上的硬紙板。
咔嚓一聲輕響,
被驚動的白裙女孩扭頭看向趙飛燕。
歐若拉眼中紫光逼人,嘴里鮮血淋漓!
趙飛燕驚駭至極,腳下退了一步,極快的從裙下掏出把小手槍。
歐若拉目中紫氣退去,一絲清明重又回到眼中,起身就往巷子深處跑。
趙飛燕下意識的要扣動扳機,忽然想起身后大街上的人流。
槍響后,自己必然會被牽連。
只得放下槍追了上去。
巷子又窄又短,趙飛燕追了十幾米,前方白裙歐若拉已到了死胡同的底部。
她的左腳在墻上蹬了一腳,雙手已抓住墻壁頂部,也不見她如何用力,人已飛起!
白裙飄飄,裙下風光被趕來的趙飛燕看個正著。
女孩飛過墻,斜跨的背包上畫著的蛇蝎美人一閃而過。
“竟然是黑色的丁字褲,淑女的外表,悶騷的內心。”趙飛燕站在墻下自言自語的一句,隨即晃晃腦袋往回跑。
大垃圾箱旁。
歐陽溫的咽喉部位不知被什么東西刺穿,卻一時未死,還在本能的抽搐著。邊上歐陽婉的頸動脈被咬開了一個大口子,身體似乎干癟了不少。
趙飛燕蹲下仔細看了看。
倒吸了一口冷氣。
歐陽婉全身的鮮血已被吸的差不多了。
“天吶,陸去病的女朋友居然不是人!她是傀儡人的后代,還是最成功的克隆一代的女兒!這可夠諷刺的。
陸去病,這下你死定了。”
趙飛燕邪魅的一笑,隨即沉下了臉。
養了十幾年,兩個“女孩”就這么死了!
低頭哀悼了幾秒,趙飛燕轉頭飛快的走出了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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