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去病和小白跟著推平板車的王警官一路往法醫室去。
兩人氣宇軒昂,手背著在身后,一模一樣的走路姿勢。
年紀小小,客座來到,立刻就被待遇領導化,心中那是充滿了爽感。
只不過這份傲嬌和爽感被打了折,因為沒有觀眾。
西區警署里空空蕩蕩,好像外面出了大事,都去忙了。
“哥,警署里不是應該有很多警察嗎?”
“樸素的看法,老王,兄弟們都去哪兒了?”陸去病提高了嗓音問道。
他自然知道小白不會主動問陌生人問題,是想讓自己來問,尤其是還覬覦自己美色的王警官,不戳死他那是因為法律不允許。
“接上峰命令,兄弟們都去維護秩序了,署長說最近是多事之秋,轄區內萬萬不可再出什么大事,還矯情的說什么否則萬死莫贖之類的話。”
提起鐵林署長王警官一臉的佩服,看上去思想的純真程度和麻將不相上下。
越是如此,陸去病覺得他隱藏的不滿越明顯。
法醫室門打開,一股陰冷的氣息讓小白和王警官同時哆嗦了一下,只有陸去病聞到了熟悉而喜歡的味道,很享受的深深吸了口氣。
“來,一起幫我搬上床。”
“來了,小美女,一起用力哦。”
“來。”
三人一起用力,把兩具聯在一起的尸體搬上了躺尸臺。
“老王,你出去吧,接下來的畫面可能少兒不宜。”陸去病笑的十分內涵客氣。
“我已經三十多了,怕是不能算孩子了吧。”
“你說的哦,等會我剖開兩人胸腹,拿出胃內容物,還要擠壓大腸找出毒物,萬一控制不好,大腸被擠爆,嘭的一聲……
到那時,你就不能離開了,不能讓外面未凈化的空氣入內,會污染尸體的。”
王警官偷偷撇了眼冷若冰霜又艷若桃李的小白,一會兒愁眉苦臉一會兒壯志凌云,終于……灰溜溜的出去了。
他怕到時嘔吐,讓小美女更看不起自己。
陸去病看著關上的大門,目光慢慢轉向了小白。
“我,我不出去,角落里待著。”小白臉色更白了,眼神很堅定。
是那種看著男人不被綠茶婊搶的眼神。
“好吧,沒想到我們家還有不怕尸體的集體性優點,來,幫我摁住下面那具女尸,我把上面的男尸拔出來。”陸去病聳聳肩。
有人幫也行,好東西要分享。
尸體也是啊,尤其是這么有特色的死法。
小白蘋果肌微微抽動,眼神中閃過一絲害怕復又堅定了下來,戴上陸去病遞過來的手套口罩穿戴好。
一狠心,用力摁住女尸的肩膀,只是腦袋還是轉到了一邊。
小白雖然低調兇悍,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女生,這又啥又那啥的場面,實在是不適合仔細觀摩。
一臉冷靜內心雀躍的陸去病根本沒有留意小白的神色,他的注意力都在尸體身上。
令人頭皮發麻的咔咔聲中,陸去病把男尸司馬炎的雙手掰松,將兩人上半身分開了。
隨即一發力,將兩人給扯開了。
陸去病抱著男尸的腰,將僵直的他放在了旁邊另一張躺尸臺上,找了塊藍色的遮尸布蓋上了。
“分開了,好刺激哦,還第一次把兩具連一塊的尸體分開呢。”
“哥,你到底哪兒學的法醫,還會解剖尸體?陸媽也就打個針,配個藥什么的。”小白親眼目睹陸去病分尸絕技,心里發毛,長出一臉的雞皮疙瘩。
“我看過臨床解剖學,又跟媽學過人體內部結構,關鍵是李署長她敢用我嘛。”
“這么容易嗎?我也要學醫。”
“哎,這個,哥哥我天賦異稟,你就算了,女孩子膽子太大,容易嫁不出去。”
陸去病一邊和小白聊著,一邊想著先從哪兒下手,對誰先下手。
這種問題對他來說算是甜蜜的煩惱。
片刻后,他決定先對那位司馬炎下手,悲劇更多可能是由他引起的。
陸去病很快便下手,首先用解剖刀沿著尸體軀干劃出一道Y形切口,不等他打開胸腔,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對他是奇異,對遠遠站在角落里的小白就是震撼了。
用手捂著臉從指縫中偷看的小白,看著陸去病盯著尸體瞳孔放大,不自覺的往后退,知道事情不對,很快她聞到了一股味道,極為寡淡且不易察覺的香氣。
一種令人愉悅且偏油膩的香味。
好奇心害死貓,小白還是忍不住看了眼尸體胸口。
此時尸體胸部的Y形刀口旁,微微冒出了一點液體,看上去像血液,卻是綠色的。
泛著香味的綠色血液!
它并不流動,看上去更像是半流質。
陸去病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隔著口罩甕聲甕氣道:“太古怪了,這香味可能有毒,小白你先出去。”
小白走了過來,搖搖頭道:“張老師教的東西,你都還給他了,回去我要告狀。”
陸去病眼睛彎彎,笑道:“看來我們博學的小白妹妹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不用怕,香氣沒有毒。我聽張老師詳細講過綠球各種奇怪的植物和毒物,有一種植物的果實食用后應該就是這種反應。
微笑死去、血液凝固,血液變綠且有香味,全中!”
“別吊胃口,說說,這是吃了什么鬼玩意,以后不要當綠葉菜吃了還不知道。”
“那到不會,這毒物是一種草本植物,會開花會結果。它的葉子呈心形,花卉極為艷麗,果實像一個凹凸有致的美女輪廓。
張老師給它取了個很形象的名字,蛇蝎美人!
這種植物據說生長在熱帶雨林深處,主要食用過路的小動物和飛禽昆蟲,根莖之類的會纏繞放毒,是食人花的一種。
也有小株可種植在盆景中,需喂食血肉方可長大!”
“嘶,誰種植這種嚇唬人的玩意?哦,對了,司馬炎是農科院首席科學家,怪不得。”
“也不完全是,聽說此花盛開時極為漂亮,金色,銀色的花朵次第綻放。張老師好像說過,這種植物極其難得,除了能毒死人畜等壞處,還有個奇怪的特性,唉,我忘了。”
小白抓抓頭,覺得自己還不夠自閉。
自己的自閉癥基本能過目不忘,時間一長也記不住所有細節。
這算是自閉癥帶來的唯一好處了。
“小白好棒棒,看來兩位死者是服毒自盡,看上去不怎么痛苦。還是得找出具體的證據,我得把胃給剖開。”
陸去病覺得就這么完成了尸檢是不對的,沒打開胸腔和某個器官,這樣的尸檢是沒有靈魂的,不符合他的審美。
小白聽后立刻大踏步后退,雖然她不怕死人,可欣賞人的內部構造還是沒什么興趣。
尤其是胃啊,腸子什么的,臭!
不多時,陸去病小心的剖開了司馬炎的胃部。
滿是褶皺的胃內綠油油一片,一個圓形短管一半淹沒在綠色液體中。
“咦,胃里有東西!”
“我不敢看,取出來吧。”
陸去病帶著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短管,管壁上還在慢慢往下滴綠色液體。
詭異的景象讓小白捂住了嘴,眼睛大了一圈。
“這玩意應該是儲物的,是金屬材質,我去水龍頭下沖干凈。”陸去病面露凝重之色,科學家死之前都要咽下去的東西肯定關系重大。
也許藏著天大的秘密。
嘩嘩的水聲中,短管迅速被清洗干凈。
“這是個儲物的管子,我擰開看看,你替我作個人證,萬一里面東西少了多了,要說的清楚。”陸去病慎重道。
“可我們是兄妹,人家不會信吧。”
“不管了,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秘密,我會睡不著的。”
“哥,你真八卦,嘿嘿,我也是。”
兩人對視莞爾一笑。
陸去病開始擰轉短管。
片刻后,一張折疊的小紙條和一個圓形U盤倒了出來。
小白拿起U盤疑惑的看了眼,陸去病則打開了那張小紙條。
“我是你就不看了,把U盤和紙條給我。”
背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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