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分手的話,洛希根本不給蔣諾昀回答的機會,掛斷電話后,微笑著和肖琦告辭。
然后轉身,腳步飛快地離開了包間。
一直到出了咖啡廳的門,她膝蓋一軟,整個人踉蹌了下,不得不扶著墻,大口大口喘氣。
胳膊抖得厲害,腿上也沒什么力氣,心里像被誰塞了團陳年的爛棉花似的難受。
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傅誠深連兩周的時間都不肯等,非要利用肖琦,逼著她今天就和蔣諾昀提分手的事?
是因為他等不及,想要盡快和她復合嗎?
洛希覺得不是。
但凡他心里有一星半點對她的尊重,都不會把她逼到這么難堪的地步。
說白了,不管她有沒有欠他錢,可在他看來,像她這種毫無背景的人,都是可以隨意奚落、嘲笑、甚至戲弄的。
他不在乎她的尊嚴,因為在他眼里,她的尊嚴根本不值一提。
不只是傅誠深。在肖琦看來,她和蔣諾昀交往,不也是圖錢么?
他們這些有錢人,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從來就不太看得起普通人。
洛希從未像此刻這般,厭惡傅誠深。
以至于他過來拉她時,她想也沒想,抬手,就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
“別碰我!”
她狠狠瞪著他,看到他臉上浮現出一個明顯的巴掌印,心里忍不住升起報復的快感。
傅誠深抬手,指尖碰了碰被打的那側臉。
火辣辣的疼。
這一巴掌是使足了力氣的。
他眼神陰鷙地厲害,語氣壓得又低又冷:“你能不能理智點?”
“不能!”
洛希恨極了他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明明是他聯合肖琦一起戲弄她,現在反而要求她理智?
憑什么?
難道,就因為她沒錢沒背景,就活該被他們欺負,還不能反抗嗎?
她咬著后槽牙瞪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肖琦從咖啡廳里出來,見到兩人這樣,著實嚇了一跳,著急忙慌地要去看傅誠深臉上的傷。
“你在發什么瘋?”
她氣急了,也顧不上再端什么貴夫人的架子,尖著嗓子吼洛希,“你一個姑娘家,怎么一點家教也沒有?他是你能打的人嗎?他要是告你,十個你都賠不起!”
又著急去喊咖啡廳的人:“冰塊,快拿冰塊過來!”
洛希冷眼在一旁瞧著,嘴角慢慢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也不管肖琦如何,目光只定在傅誠深身上。
“打也打過了,傅總,要告我嗎?我是不是需要請律師?”
她緩緩開口,聲音清晰無比,“哦,對了,以我口袋里這點鋼镚,哪里請得到比傅氏集團御用律師還厲害的律師呢?請了,也是白花錢。不如,我直接認罪吧。”
傅誠深擰了擰眉心,臉色有幾分不悅:“閉嘴。”
洛希扯了扯嘴角,朝他笑得十分挑釁。
肖琦見她這幅樣子,越發對她反感起來,忍不住開口,道:“之前你在我們面前,都是一副文靜柔弱的樣子,現在卻如此蠻橫跋扈。怎么,是覺得不管是阿深,還是諾昀都不會要你了,所以干脆不裝了嗎?”
洛希淡淡道:“人家跟我客氣,我當然也會對他客氣。要是有誰對我無禮,那我還跟他客氣什么?”
肖琦極傲慢地”哼“了一聲:“客氣?像你這種女人,也配?”
她自認直到此刻才認清楚了洛希的真面目,一面覺得慶幸,一面又覺得后怕。
差一點,她的傻兒子就要把這種心機女娶回家了呢。
洛希垂下眼瞼,一聲不響地站著。
不配嗎?
那要達到什么樣的條件,才配呢?
要有很多錢嗎?
要有多少?一億?十億?一百億?
反正,是她幾輩子都掙不到的數字。
肖琦見她不說話,自認為說中了她的痛處,又得意又輕蔑,道:“我剛才跟你說,給你介紹青年才俊的事,依然作數,不過,要多加一個條件,從今以后,不許你再出現在我們任何一個人的面前,包括我,諾昀,還有阿深,你都不許糾纏。你要是聰明點,就該乖乖聽話,守著我介紹給你的人,也能有個不錯的將來。”
“好啊,我……”
洛希抬起頭,幾乎立刻就要答應下來。只是笑意明顯很假,假到讓人忍不住牙癢癢。
傅誠深磨了磨后槽牙,出聲打斷她的話:“表姐,你先回去。”
肖琦愣了一下:“阿深?”
“你先回去,這里,我來處理。”
肖琦看著他臉上的傷,神情很是擔心:“你該不會又念著舊情,想對她心軟?阿深,不行啊,像這種女人,被她纏上了,甩都甩不掉的。”
傅誠深沉下臉,臉上已經有明顯的不耐煩:“我說,你先回去。”
肖琦立刻不敢多說了:“那好吧,家里還有事,我先走了。”
“嗯。”
肖琦腳步輕松走了。
她來找洛希,就是想讓洛希和蔣諾昀分手的。事情已經辦成,她的目的達到了。
至于傅誠深,她對表弟很有信心,像他這樣精明的男人,洛希那點哄男人的小把戲,他很快就能看穿。
傅誠深抬腳,朝洛希走了兩步。
洛希立刻后退,神色間全是戒備的樣子。
他不禁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嘆氣道:“挨打的是我。你怕什么?”
洛希的目光從他臉上的巴掌印上掠過,緊緊抿著唇,絲毫不趕松懈。
“談談?”他道。
洛希立刻道:“不必。”
“不必?”他冷笑了聲,神色有些落寞,“可我覺得很有必要。”
洛希這會兒壓根就不想和他說話,連見都不想見。
轉身就走。
傅誠深搶先一步,拉住她。
把她往自己身邊拽的時候,一時沒控制好力度,握得她手腕生疼。
洛希忍耐了許久的脾氣在這一瞬間徹底爆發。
她猛地抬腳踹上他的小腿,尖叫著喊他:“放開我!”
傅誠深忍著腿上的疼,剛放松手上的力度,她使勁一掙,就要跑。
他眼疾手快把她攔腰抱住:“我有話跟你說。”
洛希這會兒全在氣頭上,哪里肯跟他浪費口舌?
她倔脾氣上來,見掙扎不開,咬著牙就往他腳上踩。
她穿的皮鞋,雖然不是細高跟,但還是有高度的。傅誠深疼得眉毛緊緊擰在一起。
更讓他煩躁的是,現在的她,完全不可理喻。
他本來就是個沒多少耐心的人,肯放任洛希在這里跟他鬧,已經是看在他想跟她好,卻還沒把人追到手的份上,迫不得已按捺住了脾氣。
可越放任,越助長了她的囂張氣焰,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又是扇耳光又是踹退踩腳的招式,全用在他身上了。
用得這么生疏,一看就是拿他當實驗品。
再這么僵持下去,不過是讓咖啡廳的員工看足了他這個老板的笑話。
就在洛希擰著身子使勁掙扎的時候,他干脆,把她整個人往肩膀上一抗,不顧她的反抗,把人扛進了電梯里。
洛希一個大活人被他扛著,哪里肯輕易就范?一路上又是踢又是打,氣極的時候,不管不顧的,張口咬上了他肩頭,咬得嘴里都是血腥味。
傅誠深一聲不吭,徑直回了他的房間,關上門,把人放到了大床上。
等她補了妝從洗手間出來,外面堵著好幾個衣著光鮮的年輕女人。
為首的,是那個剛剛搶走她未婚夫,這幾天在媒體上出盡風頭的陳家大小姐陳璇。
“呦,這不是洛希嗎?一個人來的?怎么就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說著,陳璇抬起手,露出指頭上亮閃閃的鴿子蛋。
洛希認得那個款式,方明旭出了大價錢請國外知名設計師設計的,還特意拍了設計圖發給她,問她喜不喜歡。
誰知戒指做好了,卻戴到了陳璇的手上。
所以,這是找她炫耀來了?
洛希的目光從鴿子蛋上一掠而過,笑意淡淡:“很沉么?手都舉不起來了?”
陳璇的笑僵在臉上。
“和方明旭訂婚是我爸爸的意思,不然以我的眼光,會看上那種垃圾?”洛希從容抬手,撥開面前擋路的女人,“不過各花入各眼,陳小姐品味特殊,把垃圾當寶,我也沒什么好說的,那就……尊重祝福吧。”
說完,要走。
手臂卻被陳璇拽住,順勢把她往墻上推。
她今晚為了談生意,特意穿得晚禮服,細帶的款式,裸露的胳膊蹭到磨砂墻壁上,一陣鉆心疼。
大概是磨破了皮。
陳璇不肯罷休,瞅了眼四下無人,使了個眼色,其他幾個女人便笑嘻嘻朝洛希圍過來。
這些人讀書的時候就是女混混,仗著家里有錢,沒少欺負別人。這幾年被迫在人前裝淑女,心里早就癢癢了。
“啪——”
洛希一邊臉上落下結結實實一巴掌,頭發也被人扯了一大把,凌亂披散開,配上白皙臉上清晰地五指印,暖黃燈光一照,又美又慘。
傅誠深抽完煙,轉回來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這么一副場景。
一群女人圍著一個女人在霸凌,換做別的男人,此刻說什么也要過去管上一管了。
可惜,看在傅誠深眼里,只覺得無聊透頂。
眼前的女人們如此,圍著他恭維了一晚上的老總們如此,整個禹城都如此。
無聊,沒勁。
腳尖一轉,他打算換條路走。
人還沒轉身,卻被陳璇看見,忙不迭地出聲喊他:“舅舅……”
傅誠深蹙眉看她。
他個子高,自上而下看人的時候,自帶壓迫感。縱使頂著一張英俊惑人的臉,無奈氣勢太強,尤其凝神看人的時候,冷峻中疏離顯而易見。
洛希腳步慢下來,依然硬著頭皮道:“我和陳璇遇到點麻煩,舅舅,幫幫我們。”
這下傅誠深不想管也得管了。
他淡淡點頭:“你們跟我一起進去。”
“謝謝舅舅。”
陳璇沒了撤。陳家不少生意還仰仗著傅誠深,她不能當著財神爺的面打人。
只能裝乖乖女,跟著洛希一起回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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