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家別墅吃過午飯。
我和萬虹出了門,她負責送我回華北大源。
開的不是董小娜的悍馬,也不是別墅里其他豪車,而是一輛停放在車庫里,被東西掩蓋的捷達。
單向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坐了什么人。
“其實沒必要這么謹慎,魏端公應該不會派人跟蹤。先不要去高速那邊,我想先回租來的房子拿點東西。”
“董叔擔心你遭了黑手,所以才吩咐我送你回家。如果你非要去租來的房子看看,今天你可能走不了了。”
“董叔的意思是,魏端公派了人手過去,見到了我,就一頓棍棒?雖然董叔沒有魏端公有錢,耍心機也斗不過魏端公,但是拼江湖手段,董叔能讓魏端公掉層皮!”
在我看來,首先魏端公沒必要這么做,因為他沒看出來我是老千。不管投資產業還是牌局,魏端公都是贏家。
再則,如果徹底和董啟航攤牌了,魏端公真不一定賺到便宜。一個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展現的能量和手段,不一定和身家成正比。
“魏端公很謹慎,但他的報復心很強。你和小娜很膩歪,但魏小風摔下了樓梯,昏了,住院了。魏端公的風格,不打你就怪了。他能想到,董家不會為了你去跟他玩命,我呢,滿足你的好奇心,開車從你租房的小區外面晃一圈。”
捷達開了過去。
小區外面,路邊上停著一輛商務車和兩輛越野車。
看不清楚車里的情況,但是街邊,有幾個二十歲左右的混子,來回看著,時而嘀咕幾句。
“武松,如果你覺得這些人就住附近,你可以下車試一下。”
“算了,上高速。”
董啟航是對的。
如果我一個人回來了,那就被魏端公的人打展了。
也許魏端公不敢輕易給我銷戶,但是在龍城,魏端公絕對有膽量把我打進醫院。
稍微值錢的東西,已經托運走了。
銀行卡什么的,都在我身上,就算魏端公的人撬鎖進去了,我也沒什么損失。
如果房東抱怨,我轉點錢過去。
上了高速。
“車里沒有董小娜,人家都沒心思送你,是不是很難受?”
“不難受。”
我笑著,“如果董小娜送我回華北大源,我是不是還要送她回三晉龍城?送來送去,人都老了。”
“武松,你很年輕,但你確實是高手。別把小娜給忘了,最起碼你們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有手機號,有qq號,會聯系的。”
看著遠處連綿的山脈,我心里很不踏實,“魏端公會不會派人去大源整我?”
“這種可能不大,如果你在三晉,他可以打了你,可你回了華北大源,他應該不會追到你家里去打你。有錢人都惜命,魏端公幾十個億呢。如果有把握,他會狠辣,如果沒把握,他不會冒失。”
“除了傻兒子魏小風之外,魏端公有私生子嗎?”
“這個,就連董叔都不清楚,更何況是我?但是很容易就能想到,魏端公肯定有私生子,就是不知道誰給他生的,又在哪里。”
一路上,我和萬虹聊了很多。
萬虹車技高,性格挺好的。
但我不認為她對生活和江湖的看法,比我更深刻。
我年齡不大,但我的深刻是天生的,一般人弄不了我。
我媽經常說:“武松,你天生的狡猾和叛逆,就不能對你太溫柔,就得經常用耳光嘍你。”
可從我記事起,母親對我一直很溫柔,我是她的兒子,她那么疼愛我。
父親有時候嚴肅,有時候寬容,對我,一點都不狠。
到了高速路口。
萬虹說道:“我就送你到這里,你自己打車回家吧。”
“都到大源了,還不去我家里吃飯?天都要黑了,在我家里住一夜,早晨再回去。”
“不去了,我不餓,我開車你放心。”
我下了車。
萬虹開車晃了一圈,從另外一個路口離開了。
“都到大源了,也沒去家里喝杯水吃頓飯。”
我心里有點不好受,如果別人對我好,我就不想虧待了對方。
如果涉及到了牌局,好像就不是這么回事了,別人對我好,我也可能贏他的錢。
如果是不錯的同學和朋友一起玩牌,哪怕我輸錢,也不會出千。
打車去往縣城南郊。
縣城面積不大,主要街道就那么幾條。
從南郊我家居住的地方,去最繁華的商業街,步行也不遠。
“武松,畢業了啊,打算去哪里發展?”
“在家里住一段時間,然后就去京城了。我記得你好像是開火鍋店的,就在北環路那邊,怎么跑起出租來了?”
“推鍋輸了,火鍋店轉出去了,我和老婆離婚了,孩子歸了我,沒辦法了只能跑出租養家。”
“賭錢可不是好習慣,最起碼玩牌不能影響了生活。以后別玩了,我覺得你還能東山再起。”
我家在大源有錢名氣大,所以我這么去說,司機好像聽在心里了。
“武松,你還不知道呢,沙良去了一趟奧門,贏了上千萬,回來后,就在自己家里擺上百家樂賭臺了。”
司機提到了沙良,我心里一陣憤怒。
當年那場車禍,可把小花一家給害苦了。
但是當著司機的面,我沒必要放狠話,而是笑道:“沙良家里幾個億呢,就算在奧門輸了上千萬,他也不會心疼。”
“說的對,有錢人才能豪賭,我這種人必須安分點兒。”
到了縣城南郊。
放眼望去,很大一片磚瓦房,其中也有人們自己蓋的二層或者三層的樓房。
我家原來住的也是平房,上房八間,也有配房。
我家和小花家是鄰居,就隔著一道墻。
高二那年的車禍,花志銘死了,花初夏頭部受傷嚴重。
老房子并不是車禍現場,卻變成了傷心地。
小花的母親王桂英,總會坐在院子里哭。想念丈夫,心疼女兒。
生活和心靈的創傷,是10萬元賠償款無法撫平的,百萬元都不行。
我上大一那年,我爸幫忙做主,找人買走了王桂英的平房,然后用這筆錢在商業街那邊的福康小區買了樓房。
從那年開始,我和青梅竹馬的小花就不是鄰居了。
在小花的內心世界,她家里和我家里永遠就隔著一堵墻。
我在三晉龍城上大學,可天真的小花更愿意相信,我一直就在大源縣城。
白天,我在街上玩,餓了在街邊飯館吃飯,晚上就悄悄跑回家睡覺。
無數個夜里,小花讓母親帶著她跑到我家里。
“武松,我知道你就在大源,我都看到你了,在街邊喝涼粉的男孩就是你。”
“武松,我好像看到你在曬谷場踢足球了,可我不敢喊你的名字,怕自己太幸福。”
小花找遍每個房間,找不到我,她就會流淚。
我媽總會說:“小花,武松拿著錄取通知書出發那天,就不在家里了,要假期才回來。如果你想她了,趙姨開車帶你去龍城找他。”
花初夏總會笑嘻嘻:“小花都變成小傻子了,不敢去大學那么好的地方,小花哪都不去,就待在茶莊等武松回來。”
我爸總會說:“小花才不是小傻子,只是腦袋受傷以后,又找到童年了。小花,你知道嗎,那些慢慢變老的人都會羨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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