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讀小説 > 1627崛起南海 > 第2565章
    當天晚些時候,白樂童回到住處,與陶弘方和寧子敬見了面,并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兩位同伴。

    “可惜哈建義不在,不然倒是可以問問他,能不能動用軍情局的力量去調查一下這幫人的底細。”白樂童借著不在場的哈建義來說出自己的打算,順便觀察一下兩位同伴的反應,再看能否向他們求助。

    寧子敬道:“但本地的軍情局也要聽命于石伯父,就算哈建義能調用軍情局的力量,他們肯定也會向石伯父匯報,那你這秘密調查可就沒什么秘密可言了。”

    白樂童見寧子敬對自己這主意似乎并無抵觸,便試探著問道:“子敬,能不能想想辦法,讓你何師父那邊幫幫忙?”

    白樂童所說的“何師父”,自然是指寧子敬眾多師父的其中之一,安全部的一把手何夕。

    何夕所掌控的這個情報部門因為是由執委會直接管轄,所以行事權限極大,很多事情不必向相關部門或地方官府請示通報,便可自行決定是否要進行調查,甚至是采取進一步的行動。如果能由這個部門負責調查,那么也就無需再擔心地方官府會插手其中了。

    寧子敬笑道:“樂童,你是不是認為我加入瓊聯發,只是為了找個身份掩護,實際上我卻是暗中在安全部做事?”

    白樂童道:“那應該不會吧?就算你想去,你父親也不見得能答應。”

    寧子敬的父親寧崎對安全部的職能一直都很在意,認為這個特殊部門如果缺乏監管,會很容易作出一些失控的行為,為了避免這樣的風險,對安全部的權限必須要加以限制。所以這些年寧崎一直主張的是限制安全部的行動權限,并且提出了不少相關的議題,隱隱中在執委會中扮演了安全部對手的角色。

    當然寧崎的想法只是出于公心,他與何夕、郝萬清等安全部官員并無私怨。恰恰相反的是,寧崎其實跟何夕的私人關系還算不錯,否則也不會讓寧子敬拜在何夕門下,學習一些與情報工作有關的知識。

    不過學習歸學習,寧崎可沒打算讓兒子今后進入安全部任職,而且也早就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表露過這個觀點,甚至就連白樂童也知道這一點。

    寧子敬點點頭道:“你明白就好。我父親雖然讓我拜了師,但完全沒有打算讓我今后進安全部做事。而且他還專門跟我師父打過招呼,讓他不要給我安排這方面的工作。調動安全部的人做事,我可是想都沒想過。”

    寧崎這樣的安排,大概并不是要讓寧子敬進入安全部,改變這個部門的運轉方式,而是想讓寧子敬子承父業,憑借對相關事務的了解,今后也能繼續設法限制安全部的行事手段。

    但這樣一來,白樂童當然也就明白,眼前的事情恐怕是不能指望寧子敬幫上忙了。

    陶弘方此時卻想起了從三亞出發之前,父親曾交給自己一份名單,稱他若是在這邊遇到需要幫 需要幫助,又不便公開進行的事情,便可去找這名單上的人想想辦法。當然陶東來也特地跟他強調過,這名單上的人并非官員,也不是專業的軍事人員,所以不要指望他們能做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如今聽白樂童所說的情況,不算太緊急,但也的確有必要查明真相,以保證此次鄉試的順利進行。他們幾個在杭州人生地不熟,想去親自調查這種事情無異于自討苦吃,但若動用本地的勢力,或許還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看到白樂童朝自己投來詢問的目光,陶弘方便主動開口道:“這事或許我能想想辦法。”

    白樂童喜道:“那就最好不過了,有勞陶兄!”

    陶弘方倒也沒急著大包大攬,還是很謹慎地問道:“你先給我說說,要查些什么。”

    白樂童點點頭,收起臉上的笑意,肅容沉聲道:“我懷疑鄉試辦那幫人堅持不肯更改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們對外泄露了試題!”

    陶弘方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向某些人漏題,然后讓這些人提前準備,以便能在這次科舉中謀得好處?”

    寧子敬打岔道:“弘方你不用說得這么復雜,就兩字,舞弊!”

    為了防范科舉考試中的作弊行為,歷朝歷代都采取了很多措施,比如唐代武則天設立的“糊名法”,用紙條糊住考生名字的方式來防止閱卷者辨認出目標。后來又發明了更進一步的謄錄方式,由專人抄錄考生考卷內容,這樣就連辨認考生字跡的可能性也杜絕了。

    宋太宗訂立了“鎖院”制度,考官分為正副多人,都是臨時進行委派,以便于互相監督。而考官接到任命就立刻進入貢院考場,在發榜之前都不得離開和會見賓客。

    為防考生夾帶作弊,唐代的科舉便已設有兵衛檢查,宋代則是將考場設在分隔成單人號舍的貢院內,以防傳卷傳話。

    而明代更是要求考生“片紙只字皆不得帶入考場”,甚至連搜身的細節都有詳細的規定,比如“皮衣去面,氈衣去里,衫袍都用單層,襪用單氈,鞋用薄底”。而且為了防止替考,還需考生提供詳細體貌特征的履歷和證件,用以在進入考場時驗明身份。

    作弊者一旦被抓到,立即便會被帶上枷鎖,在考場外示眾。事后革除生員稱號,情節嚴重者,還會被動用刑罰,吃板子都是輕的,被發配充軍者也不在少數。

    至于相關的負責官員,一旦查實,最輕的罪名也是失職,必然就是丟官去職的下場。如有情節嚴重者,也是要下大獄論罪的。

    白樂童懷疑鄉試辦的官員對外漏題,組織考試舞弊,這可以說是相當嚴重的指控了。一旦坐實罪名,這幫人恐怕下場就好不了,必然是要吃苦頭的。

    而且這樣的指控甚至有可能會連累到啟用他們的人,石迪文讓他們來組織今天的鄉試,這用人失察之責也跑不了。